霍修爵似乎也忍不住了,率先开口,“郡主匆匆前来,到底所为何事?”谢婉在路上都已经想好了措辞,咳了一声道:“方才大人来探望时,本郡主忽然想到一个问题,大人受伤,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,且自我嫁过来,也一直没有尽到做妻子的义务,自觉亏欠,所以,我打算将如诗送给你,你意下如何?”她做生气状,“霍大人,本郡主平日里行事作风,虽不拘小节,但是该做什么,不该做什么,我还是有分寸的,昨日确实是被家妹陷害,误以为天香楼是个戏班子,才闹出这种荒唐事……”“下官明白。”她话还没说完,霍修爵就...
“谢婉,你到底知不知错!”一声中气十足的男性怒吼,夹杂着皮鞭落在后背的痛,让谢婉瞬间被疼醒。睁开眼,正想骂一句谁敢对她动手,突然就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。...
她做生气状,“霍大人,本郡主平日里行事作风,虽不拘小节,但是该做什么,不该做什么,我还是有分寸的,昨日确实是被家妹陷害,误以为天香楼是个戏班子,才闹出这种荒唐事……”
“下官明白。”
她话还没说完,霍修爵就体贴的打断,“郡主虽然贪玩了些,但是本性单纯,看得出您昨夜是被人蒙蔽了,不知内情,下官相信您。”
谢婉惊讶,惊讶他能昧着良心说她本性单纯,说相信她。
可是下一秒,她就知道霍修爵为什么能昧着良心了。
“说来这都是下官的疏忽,郡主年幼,被人误导,可院里的下人请人的时候,应有所察觉,竟也没有一个向您禀报真实情况,导致郡主被蒙蔽,受了岳父大人的责罚。”
“下官惭愧,所以打算明天将风清轩的那些奴仆换一批忠心的来,郡主觉得如何?”
明白了,原来是想借机换她的人。
谢婉无所谓,这些人以后还是被谨慎的男主找借口换掉,有的还可能会杀掉,既然现在提起,索性顺水推舟,趁还没有把霍修爵得罪死,早早放他们离去吧。
“行,你看着换吧。”
霍修爵这下是真的诧异,若说之前那些平淡只是装出来的,但是现在,他都要动她的人了,她还依旧如此淡定,是真的不在意,还是又在谋什么?
隔着珠帘,他望过来,见她轻倚床头,乌发披散,面色苍白,如大病之人。
唯有眼眸还是一如既往的傲,但又和以前的傲不同。
以前的是蛮横无理的,现在的是清微淡远的。
清微淡远这词一出现,霍修爵自已都觉好笑。
探不出什么,他起身告辞,“奴仆之事,下官会尽快安排,郡主早些歇息吧。”
待他身影消失在院内,如画就迫不及待的冲了过来,“郡主,您怎么能让他趁机换我们的人呢,您知不知道,昨夜之事全都是霍修爵设计的,只是您一直昏迷,还没来得及告诉您。”
如画刚刚就一直想说话,奈何一直被谢婉使眼色压着,才一直忍到现在。
此刻倒豆子一般的说。
“那霍修爵根本就不安好心,他买通了门房阿发,得知了您找小倌,特意去请国公爷来喝茶,让国公爷撞破的,您还给他道谢,他也配!”
谢婉自然知道是霍修爵设计的,所以刚刚才一直压着如画,不让她出声。
但现在她有些稀奇。
书里写的是原身发现了端倪告知如画的,但是昨夜她昏迷,什么都没来得及说,如画现在已经知道来由,并查到阿发那里,看来也不是像原著写的那般没脑子。
她正准备夸一句如画心细,就听如画又重重哼了一声,说:“不过郡主您也不必担心,就算那霍修爵换了我们院里的人,也翻不出什么浪,奴婢已经找人将他藏的外室掳了过来,藏在十里坡,有他的软肋在手,不怕他以后还敢不听话的去告状。”
“外室?”谢婉愣了下,而后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,情绪激动,“你把他的外室掳走了?”
“……是啊,他伤害了您,奴婢自然要帮您报复过去的。”
这一刻,谢婉收回刚刚觉得如画聪明的想法。
苍天啊,那哪儿是外室,那是男主大大的竹马青梅啊。
原著写谢婉郡主被禁足以后,一直恨着霍修爵,故此暗地里查到了他养在外面的外室。
其实就是霍修爵的小表妹。
因为他知道原身嚣张,怕小表妹在府里受欺负,所以就在将表妹养在了外面。
书里写的原身这次受罚后,受了刺激,才命令如画将人掳走,用来威胁的。
但是她穿过来后并没有下命令,却不曾想如画竟然自作主张,一切还是按着原著剧情走了。
原著里可是特意说了如画找的山贼不靠谱,动了心思,差点将小表妹辱了。
尽管霍修爵及时英雄救美,但内心却仍是怒不可遏。
如果说原先是打算计划慢慢弄死她,那小表妹的死就是加速了原身的死。
谢婉顾不得后背疼痛,急忙跑到门口大喊,“如风。”
如风是国公爷给原身的暗卫,专门保护她安全的。
话落,如风悄无声息的立在门口,规矩的行礼,“郡主有何吩咐?”
“现在立刻去十里坡,伪装成侠客将霍修爵的那个表妹从山贼手里救出来,平安送回府中。”
“另,抹掉我们掳走的一切痕迹。”
如风领命,几个眨眼间就消失在了院内。
如画不懂,“郡主,奴婢费了劲儿给抓回来的,您为何又要如风做好人给放回去?”
谢婉斥责,“你糊涂!”
“昨夜虽是霍修爵设计,我挨了几鞭子,但是换回父亲的心,于我们并不亏,再者,那个外室我本是用来关键时刻用的,你现在冒然亮出底牌,被霍修爵察觉了,少不得又要闹到父亲那里,父亲如此信任他,刚与我缓和的关系,岂不是又要被破坏?”
“我到底出了嫁,有父亲的支持才是我能在霍家横行的资本,你知道吗?”
如画鲁莽,真没想这么多,此时听郡主一番分析,才知自已错的离谱,“对不起,郡主,奴婢一时冲动害了您,您罚奴婢吧,罚奴婢吧。”
她说着就跪下来,要自打嘴巴。
谢婉及时拦住,现在罚她也没用,她只祈祷最后一项。
“你这事做的隐蔽吗,霍修爵那里查不出什么吧?”
如画僵住,“奴婢……奴婢让如风送了一副那外室染血的丝帕到霍修爵的卧房,以此示威……”
谢婉抓狂。
原著谢婉抓了小表妹后,生怕霍修爵不知道,当天就送了小表妹的丝帕过去示威。
现在她没下这些命令,但是如画都给她做全了。
该说是剧情的力量强大,还是夸如画不愧是陪着原身长大的,对原身的脾性足够了解!
此时霍修爵已经走了一会儿,谢婉不敢想他回去后看到小表妹染血丝帕的后果,提着裙摆就往兰居冲。
如果她没有在霍修爵回去之前,将丝帕取回,那么霍修爵肯定知道他的表妹已经落于她手。
即便是如风保下了小表妹的清白,安然无恙的送回,但霍修爵还是知道她动了这种心思,岂会善罢甘休。
因为原主可是动了他心肝上的人。
还有,他最讨厌被威胁。
原身怎么作死都行,只要还没有威胁到他的利益,或者他的人,他都还能忍忍的。
如画也知事情严重,自然来不及劝小姐更衣,只捞上一件披风追了出来。
……
兰居简雅,院里安静,寥寥几颗花树,周边偶有几个仆妇走动。
谢婉一路风风火火的跑到院里,见门已关闭,心里一咯噔,想也不想的推了进去。
砰的一声,略大的动静让霍修爵回头。
他立在衣桁旁,正在脱官服,腰封已取,衣衫滑至肩膀,嶙峋的锁骨扎眼。
见人气势汹汹闯进来,丝毫不见慌乱,反而还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衣服,“郡主忽然前来,所为何事?”
谢婉气息微喘,没工夫欣赏他的身材,一进门目光就锁定在了床上。
原著写的如风将染血丝帕就那么扔在桌子上的,但偏偏他屋里的窗未曾关严,一阵风将丝帕飘飘荡荡的吹到床角,也因此导致霍修爵进去后没第一眼看到,及至发现晚了,险些错过了救小表妹的时间。
目前听他这语气定是没发现那丝帕。
谢婉暗暗松了口气,用原身的语气道:“霍大人,你出来,我有话跟你说。”
路上她跟如画说好了,若是霍修爵没有看到,她就设法把霍修爵引出来,然后如画进屋悄悄拿走那个丝帕。
“那劳烦郡主门外稍等片刻,容下官换身衣裳。”
“不行!你现在就出来。”
他要是换衣裳,肯定会回头去衣柜那边,万一路过就看到了那丝帕呢。
霍修爵眉梢微挑,似乎讶异她的反应之大,“既然这么急,那郡主不妨在下官屋里说?”
“在你屋里我不习惯,你跟我出去说。”
默了片刻,他说:“下官这副样子也不方便出去,麻烦郡主回避下,容下官穿好衣服。”
回避也不成,谁知道他会不会突发奇想去床那边。
谢婉故作淡定,“有何好回避的,你我本是夫妻,你穿你的就是。”
霍修爵终于抬眸看了过来。
谢婉挺胸抬头,让自已看着无所谓。
确定她真的不会回避,霍修爵将松开的系带重新系了回去。
她那种人,怕是见男人脱衣服脱的多了,才不会有羞耻心。
霍修爵快速整理好衣服,正准备取过腰封时,忽然一阵风,穿堂而过……
拜谢婉刚刚将门大开所赐,这阵风甚猛,那躺在床角的帕子竟然飘起来了!
一瞬,主仆二人的心高高提起。
眼瞅着那帕子飘飘摇摇的就要落在男主脚边,谢婉行动大过脑子,一个箭步冲了出去。
霍修爵一回头就见她气势汹汹的冲来,以为是要按捺不住脾气,像以往一样动手了呢。
也是,这次害她禁足加受罚,她能忍到现在才动手,已经比前几次进步了。
他眯眼,也没躲,只是暗自攥了下掌心。
可谁知谢婉一口气走到自已面前,竟然就这么站住不动了。
二人之间距离极近,近的霍修爵一低头都能看到她微颤的睫毛,还有起伏的喘息。
他皱眉,语气终于没有先前那种平淡,带着明显的不悦,“郡主这是……?”
谢婉的心砰砰直跳,“我……”
夭寿啊,刚刚那情况,她根本不可能在霍修爵眼皮底下弯腰捡,又怕丝帕再被风吹走,只能下意识的伸脚踩住了。
古代的繁琐的襦裙就这点好,都拖地了,藏在脚下暂时什么都看不出来。
可是这也导致了她不能动,不然一动那风又吹走了怎么办?
霍修爵也奇葩,这么讨厌她靠近竟然也没有避开。
二人之间的距离目前可谓暧昧至极。
谢婉不自在的把视线从他锁骨处移开,脑海里急速为自已找借口,余光瞥到他手里的腰封,忽然灵光一现。
“我方才看到霍大人后背的中衣染血,怕是更衣动作牵动了伤口,想起大人这伤是为本郡主所受,心有愧疚,所以,这最后一步腰封,我帮你吧。”
气势汹汹的冲来,要为他扣腰封?
他不信,但是也没拒绝,唇角扯了一抹探究的弧度,真把腰封递到她手里,“那劳烦郡主了。”
谢婉挤出一个笑,拿着腰封认命的帮他扣。
她站在对面,不能动,只能双手环过去,从正面看像极了一个拥抱。
霍修爵明显身体一僵,眸中嫌弃分毫毕现,但是却没后退。
仿佛要看看她到底是要唱哪儿出。
谢婉一个现代人哪里知道这腰封怎么缠的,再者原身一个郡主,也不可能给男人做这个。
灵机一动,她像模像样的缠了一下,然后一个不小心,“啊,抱歉,没拿稳。”
如画立马走来,弯腰去捡,“郡主,您哪里会做这个,还是奴婢伺候霍大人吧。”
如画弯腰的角度刚好遮住了霍修爵的视线,谢婉顺势把脚抬起,猛地往后退一大步,“抱歉,我第一次弄,没经验,这次,这次就如画帮你吧,我下次学学。”
霍修爵也忍耐到了极限,一把从如画手里抽出腰封,“不必,我自已来。”
他三两下就束好了腰封,做了个请的姿势。
谢婉心里一松,看了如画一眼,与他并肩出去。
一路走到凉亭才停下。
霍修爵似乎也忍不住了,率先开口,“郡主匆匆前来,到底所为何事?”
谢婉在路上都已经想好了措辞,咳了一声道:“方才大人来探望时,本郡主忽然想到一个问题,大人受伤,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,且自我嫁过来,也一直没有尽到做妻子的义务,自觉亏欠,所以,我打算将如诗送给你,你意下如何?”
如诗和如画都是她的陪嫁丫鬟,这种丫鬟,说直白一点,都是为男主人通房准备的。
只是如画心思耿直,一直以来都跟她沆瀣一气,瞧不上霍修爵。
但是如诗就不一样了,按着这个进度来看,霍修爵应该已经收买了如诗,后期原身死后,也是被霍修爵提到身边做了贴身丫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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