权栀看照片里的女人都挺端庄漂亮,年纪和贺纪舟相仿,最重要是家境滋养出来的贵气,上得了台面,和他般配。 “这个。”他选了垫在底下的一张。 最美的。 那种夺人眼球、有攻击性的漂亮。贺纪舟默认。“是补偿吗?”“礼物。”他背对走廊的窗户,一张脸晦暗不明,“下周你生日,我出差去外地,提前送了。”权栀没出声。她生日是二月份。贺纪舟连她的生日都记错了。相识多年,睡过亲密过,她这个人在他心里...
权栀冒着大雪赶到普众寺,院里已经停了一辆加长版的红旗L9,7777的尊贵豹子号,全防弹结构。 这是贺纪舟的车。 贺家就是王权富贵的象征。...
贺纪舟默认。
“是补偿吗?”
“礼物。”他背对走廊的窗户,一张脸晦暗不明,“下周你生日,我出差去外地,提前送了。”
权栀没出声。
她生日是二月份。
贺纪舟连她的生日都记错了。
相识多年,睡过亲密过,她这个人在他心里真是没什么分量。
“想要车吗?”贺纪舟不太有耐性,对女人的脾气倒是温和,“我车库有一辆奥迪,你先开。”
那辆奥迪A6是他的第一辆座驾,开着玩的,开了几次就换高档的新车了。
不过保养得很好,有八成新。
权栀刚考完驾照,确实在选车,二手车撞坏了不心疼,而且这辆奥迪有纪念意义。
她犹豫的时候,过道转角出现了几个人影,为首的是金融系主任,权栀装作不认识贺纪舟,和他擦肩而过。
“权栀啊,你没去合影?”
系主任拦住她,一扭头,又发现了贺纪舟,“贺先生,一起去食堂吃饭?”
“不麻烦了,下午有私事。”
系主任语气惋惜,“社团彩排了舞蹈,还打算邀请您观看呢。”
贺纪舟表面客套了一下,“以后有机会。”
“权栀是社团的团长,她在市里的舞蹈比赛获过奖!”系主任自豪,拍了拍权栀肩膀,“每年校庆她都表演舞蹈。”
贺纪舟一直没兴致搭腔,听到这句,才漫不经心开口,“权同学今年怎么没跳?”
系主任无奈,“权栀不肯上台,我也劝说不了她。”
“为什么不肯?”贺纪舟停下,转过身。
系主任明白他不高兴了。
女生巴不得给他表演,万一入他的眼了,他夸一句,当文娱干部绰绰有余。
头一回遇到不识抬举的。
系主任将权栀推过去,她没站稳,险些摔在贺纪舟怀里。
贺纪舟眼疾手快扶住她,压低声,“因为我在吗?”
他嘴里是茶叶的清苦味,贺纪舟有个习惯,早晨喝一杯特浓普洱提神。
权栀僵硬退后一步,“我脚有伤。”
男人垂眸,她脚踝缠了厚厚的绷带。
“贺先生,6月份的毕业生欢送典礼上,权栀一定会登台表演的!”系主任替权栀解围。
贺纪舟没说来,没说不来,平静朝一楼走。
系主任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,“这位不是刁钻的主儿,可也别得罪了,大学其实是一个小社会,要懂人情世故。”
权栀闷头不语。
“他如果愿意来看演出,你跳得好,大四你报名学生会,很容易当选。”系主任瞥她,“我瞧你平常机灵,才教导你。”
“谢谢主任。”权栀谦虚笑。
主任是好意,她清楚。
成年人讲现实,拼背景,有些人的一句话,比金子都值钱。
尤其是贺家的话。
权栀和系主任在多媒体大厅分开,收到了贺纪舟的短信,让她回去一趟。
贺夫人这段日子催得挺紧,不回是不行了。
她跑回宿舍,从抽屉里取出那只包,上车交给贺纪舟。
“太贵了,不适合在学校用。”
他手肘支着车窗,闭目养神,“丢垃圾桶。”
权栀顿时无言以对。
自从父亲的财产充公,家里又断了收入来源,她太知道没钱的窘迫了,二十万的包哪里舍得扔掉。
贺纪舟更知道她舍不得。
权栀没理他。
再行驶过一个路口,快到贺宅了,贺纪舟忽然问,“你跳什么舞种。”
“古典舞。”
他侧过头,打量她的细腰和手臂,娇软纤长,却有柔韧度和力量,是练舞蹈的身材。
贺纪舟没有上流圈的陋习,但也和上流圈交际。
那群人偏爱舞蹈生,有十几年的童子功是最好的,柔软得可以翻来覆去各种姿势。
“毕业典礼你表演吗。”
权栀抿唇,“那天你来吗?”
“有时间会来。”
贺纪舟一贯是这副样子。
不明确的暧昧,不挑明的甜头。
留下回味,以及抽身的余地。
车拐弯开进小区,贺宅是1号院,一套四百平米的徽派合院,灰白色砖瓦,入户的影壁墙挂着大红色中国福字结,气派恢宏。
司机停好车,拿起扫帚扫干净车门外的雪,贺纪舟才下去。
皮鞋油光水滑,不沾一丝雪和泥。
贺纪舟下班住市中心的大平层,六日必须回贺宅,一家人团团圆圆吃饭,看新闻,向贺淮康汇报工作。
是贺老太爷那辈立下的规矩。
院子里的柿子树染着白霜,贺纪舟经过树下,抬手摘了一颗大的给权栀。
“柿子熟了。”
她一摸,带冰渣的。
生理期不能吃凉。
权栀摇头。
他握在手里,“不爱吃了?”
“过两天再吃。”
权栀也不晓得他懂不懂,她不可能怀孕的。
贺纪舟迈上台阶,打开红木大门,吩咐迎接的保姆,“煮梨汤,权栀喉咙不舒服。”
她瞬间想起贺纪舟那晚躺在浴缸里,摁住她后脑勺往下压的一幕。
腹肌紧绷,硬邦邦的,硌得她嘴唇发麻。
权栀半点经验也没有,疼得贺纪舟额头冒汗,他仍旧没松开,嘶哑着喊她名字,逼她对视。
他竟然不避讳她,光明正大提这茬,仿佛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小事。
权栀面红耳赤。
进客厅,贺夫人正在和贺淮康的秘书通电话。
秘书说住在电视台对面的京西宾馆,吃了烤鸭,明天回家。
权栀有朋友在京西宾馆做服务员,住客是一等一的厉害人物,进出要审核通行证,安检很严格,连房间和饮食都不允许拍照。
贺纪舟也去参加过商业峰会。
“提醒老贺吃降压药,少抽烟,纪舟的事情我会办好,放心吧。”
挂了电话,贺夫人招手示意权栀坐,目光随即定格在她的挎包上。
这款包的配货大约要50万,比包还贵,权栀开始实习就不收贺家给的生活费了,赚的工资连一根背包带也买不起。
她察觉到贺夫人的目光,身体不着痕迹挡住包。
贺夫人慈爱笑,“有三个月没回来了吧?你贺叔叔惦记你。”
“我也惦记贺叔叔。”
“栀儿,你妈妈的治疗费够用吗?”
贺淮康夫妇私下叫她“栀儿”,清脆圆润的儿化音,贺纪舟从不这么叫,只在床上欲生欲死的那几秒巅峰,他颤抖着叫过一次。
栀儿。
粗重的喘息,凸起的青筋。
满是雄性欲望。
叫得她瘫软。
贺夫人继续说,“疗养院的花费大,不够要告诉我,你专心上学,赚钱不急。”
权栀回过神,“够的,贺阿姨。”
“栀儿,谈恋爱了吗?”
贺夫人眼神如炬,盯得她头皮发麻。
“还没谈...”
“有喜欢的吗?”
权栀忐忑不安。
贺纪舟这时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,气定神闲整理袖扣,保姆问他吃什么,他说了一道权菜。
贺淮康以前职务调任频繁,贺夫人也忙,他养在权州的外公家,初中毕业才回北方,会讲老式的权州话。
所以他既有北方男人的高大,气魄,也有南方男人的白皙,精明。
南北通吃。
“没有喜欢的。”权栀心不在焉,视线逃避着贺夫人。
贺夫人又瞟了一眼那只包,没戳破。
小姑娘爱面子,没禁住诱惑走错了路,大学里见得多了。
“生活有困难不好意思找我,找纪舟和嫂子。”
嫂子...
权栀捏着沙发垫,捏得骨节嘎吱响。
贺夫人一本正经望向贺纪舟,放在桌上几张照片,“你挑一个合眼缘的。”
他摆弄着招待客人的玉石烟灰缸,“您挑中谁了?”
“我不干涉你的决定。”
权栀看照片里的女人都挺端庄漂亮,年纪和贺纪舟相仿,最重要是家境滋养出来的贵气,上得了台面,和他般配。
“这个。”他选了垫在底下的一张。
最美的。
那种夺人眼球、有攻击性的漂亮。
权栀心口发涩。
果然,男人是视觉动物。
第一嗜好永远是美貌。
他也对美女感兴趣。
贺夫人却不满意,指着另一个,“她呢?学历高,父母是高校的教授,爷爷部队退休。”
“您喜欢吗。”贺纪舟脸上没多大的波澜。
“你自己的妻子你做主。”
“我已经选完了。”他坚持。
贺夫人彻底没了笑容。
“栀儿,你帮纪舟挑。”贺夫人又把照片挪到权栀面前,“女人看女人的眼光最准。”
权栀咬着下唇,五脏六腑几乎绞成一团,堵得她喘不过气。
“她挑什么?”贺纪舟靠着沙发背,眉间不耐烦,“又不是她娶,是我娶。”
“看来你真喜欢了?”贺夫人试探。
“您安排见面吧。”
贺纪舟答应得毫不迟疑。
他端起茶杯,右手在权栀眼前一晃。
就是这只手,研究出了最先进的飞机部件,使他任职的航空集团成为业内的领军集团,他也一跃成为身价最高的总工权师。
提起贺纪舟,圈内评价是:金尊玉贵,沉着冷漠,谁也看不透。
权栀觉得远离他是对的。
这样的男人,注定是让女人栽跟头,受情伤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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