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画样子不堪。季恪却仍是衣冠楚楚,只有深色西裤上,沾染了一点点润泽。显出几分香艳浪荡。桑画的手抖得不像话,好几次,她都捉不住那米粒大小的精致扣子。季恪站在一旁睥睨,没有帮忙的意思。桑画样子不堪。季恪却仍是衣冠楚楚,只有深色西裤上,沾染了一点点润泽。显出几分香艳浪荡。桑画的手抖得不像话,好几次,她都捉不住那米粒大小的精致扣子。季恪站在一旁睥睨,没有帮忙的意思。他习惯性地抚摸袖扣,却...
“季恪,从前是我不知轻重,喜欢了你!”以后,不会了……说完,她开始整理被他弄乱的衣服。真丝衬衣扯开了几颗扣子,裙摆也被撩到腿根处,肉色的薄透丝袜更是被褪到了膝弯处……实在靡靡不堪。...
桑画样子不堪。
季恪却仍是衣冠楚楚,只有深色西裤上,沾染了一点点润泽。
显出几分香艳浪荡。
桑画的手抖得不像话,好几次,她都捉不住那米粒大小的精致扣子。
季恪站在一旁睥睨,没有帮忙的意思。
他习惯性地抚摸袖扣,却未摸着,眉头不禁一皱。
那对袖扣,他还是没有找着,但这当口他也不可能拉下脸问。
许久,桑画终于整理好。
她抬眼看着季恪,季恪亦在看她,目光深邃得让人看不懂,但桑画也不想弄懂,她的语气带了些心灰意冷:“季恪,我真的累了!我们好聚好散吧!”
说完,她打开门走出去。
这一次,季恪没有再拦着她。
他只是站在那里,看着桑画离开的背影,许久,他垂眸笑得凉薄——
离婚夫妻,大多鱼死网破,
哪有那么多的好聚好散!
*
桑画离开季氏大楼时,腿还在颤抖。
被季恪摸过的肌肤,依旧灼热如火烧,仿佛还残留着季恪手掌的触感……她的脑海里,也不断地回荡着季恪说过的话。
【跟我回家,你仍旧是季太太!】
【你是觉得季家大门可以随便进进出出,还是我季恪脾气好,可以让人轻易摆布!】
……
那些话,让桑画喘不过气来。
她在外面缓了许久,才回到租住的房子。
60平米的老旧小区,只有最粗陋的家具,跟从前的桑家别墅相比,简直天差地别。那天,沈姨站在狭窄的厅里沉默了很久。
桑画知道她不习惯,但是目前,她也只有这个能力。
厨房里,沈姨又在煲汤。
见桑画回来,她放下手上的活:“你哥哥怎么样了?”
桑画没提季恪那一茬,她在门口低头换鞋子,轻声说:“哥让我找个叫孟燕回的律师,说他可以帮我们打官司。”
“孟燕回?”
沈姨一脸沉思:“好像听过这个名字!总之不管怎么样,想办法找到这个人,他要是真有本事,你哥哥也能出来。”
桑画嗯了一声:“刚刚打电话给林萧了,让她帮我打听。”
她跟林萧打小认识。
林萧大学毕业后当了模特,全世界各地跑,人脉路子很广。
听见林萧的名字,沈姨神情复杂。
从前她不喜欢桑画跟林萧来往,觉得林萧算是娱乐圈里的人,成分复杂……想不到现在也有用到人家的时候。
沈姨沉默了一会儿。
她给桑画盛了碗汤:“喝了滋补下,这阵子你人都瘦了。下周你不是要去培训机构上班的吗?”
桑画低头看着汤,轻道:“不去了!另外再找工作。”
沈清跟着坐下来:“怎么回事儿?”
桑画不想她担心,假装轻松的样子:“是季恪!他跟人打了招呼……那边把我回掉了!没关系的沈姨,我可以再找工作,报纸上招聘信息那么多,总能找到的。”
她以为沈清会责备。
但沈清沉默了半天,只说了句:“你哥哥出来就好了。”
她起身去厨房。
但一会儿,厨房里传来沈清的声音,带了些压抑:“桑画,你以为我那么心狠,非逼着你看季恪脸色生活,他是什么样的性子我跟你爸爸怎么会不知道,可是能怎么办呢!万一你哥哥出不来,你以后怎么办?”
沈清说着说着,就哭了。
桑画心里也难过,但她还是强压着情绪,来到沈清背后轻轻靠着她的肩:“沈姨,我长大了!没有哥哥,我一样能担起这个家的。”
沈清放声大哭……
桑画找了几天,没找着适合的工作。
她心里明白,但凡高端些的机构应该都被打了招呼,不可能要她。
于是,她放低要求去了一家演出公司。说是公司,其实就是跑开业周年庆场子的,按表演次数拿钱。
桑画长得好看,小提琴拉得好。
负责人给她单场300,活儿多时桑画一天要跑三四场。她每天至少拉6个小时,纤长手指,起了薄茧跟水泡。
日子辛苦,来回奔波,但是桑画从未后悔。
她没有给季恪打过电话,季恪也没有……偶尔她也会看见他的新闻,参加晚宴、收购公司。
每个场合,季恪都是英挺矜贵的。
这些场合,过去桑画也会偶尔陪在他身边,看着他英姿勃发的样子,悄然心动。
但如今再看这些,桑画只觉得遥远陌生。
……
傍晚,医院顶楼。
桑画静静坐着,身边放着一昕才从小卖部买来的冰镇可乐,若是从前她不会喝这种饮料,因为不健康,但现在她偶尔会喝一点。
贺季棠就是这时候过来的,身高齐长,一件外科医生的白大褂。
他站在桑画身边,静静地陪她看日落。
最后一丝金光消逝,
桑画掉头,看见了贺季棠,她连忙站起身略带局促:“贺医生。”
贺季棠看着她的目光,带着久远的记忆,很温和。
桑画不安。
这时,贺季棠目光投向远处,轻声开口:“小画,你小时候都叫我季棠哥哥……夏天夜里,你喜欢睡在小帐蓬里,我妈总给你送冰粉,这些年她挺想你的。”
桑画怔了良久,终于想起来……
她喃喃叫了一声:“季棠哥哥。”
这四个字,她说出来时带了一丝心酸,因为有“季棠哥哥”的年岁,桑画无忧无虑,还是娇贵的桑家小公主。
再见面,却是物是人非。
贺季棠侧头,静静看她。
随后,他从衣袋掏出一张银行卡:“这里面有200万,密码是你生日,应该够叔叔的医药费了。”
桑画不肯收:“我自己能挣钱的,真的。”
贺季棠看着她的手,上面贴了好几个医用胶布,不似从前青葱水嫩。
他喉咙微紧:“小画,可以不用那么辛苦的。”
他拿了药膏,给她处理伤口。
等弄好了,桑画轻轻蜷了细白手指,低低开口:“从前,我都活在旁人的庇佑下没有自我。是,我现在是一无所有,可是我才24岁,我想自己重新开始。”
说完,她仰头看向贺季棠。
他一如既往,目光温和,带了些许深邃。
……
桑画在医院只待了两个小时,晚七点时,她赶去一间酒吧开业。
结束的时候,已近凌晨。
桑画背着小提琴,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,一阵凉风吹过,她抱紧身子才不至于瑟瑟发抖。
深夜,霓虹暗淡。
摩天大楼的巨大屏幕,播放着花边新闻,支撑着夜晚的繁华。
【B市商业巨擎季恪,特意飞往H市,陪红颜度过浪漫中秋。】
画面里,秦秘书推着白筱筱,被记者堵在电梯间。
一旁,季恪一脸不耐。
桑画想,大概是被拍到,他挺恼火。
后面,是白筱筱的采访。她对着镜头笑得甜蜜:“这个中秋节很开心,接下来希望我的腿能治好,另外,我还希望能跟音乐鬼才魏老师学习小提琴……您问季先生?季先生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。”
说完,白筱筱眼里有一丝心虚。
四年前,她冒充了桑画,让季恪以为每天拉小提琴的是她。
她害怕季恪发现。
但是很快,她说服自己,季恪醒来的时候,是她白筱筱抱着小提琴坐在病房里,季恪不会知道的。
……
深夜B市街头。
桑画安静站着,微仰着头,注视着大屏幕里季恪对别人的呵护。
直到身子冰凉。
她才恍惚回神,轻轻喃语:“原来,中秋到了。”
她背着小提琴,转身离开。
路两旁的路灯,将她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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