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青菱痛意噬心,神魂都宛如被撕裂一般。体内的断情蛊又发作了。裴青菱已经不愿去猜这话有几分真假。耳边回想起这些天听见的流言。是听到消息急急赶来的江祁墨。他眉宇间尽是慌乱,又惊又怒。裴青菱阖了阖眼眸掩下心痛,只是说:“三日后来取符。”说罢,便在师兄弟的搀扶下,回了宫内。她刚染鞭伤,没有气力制符。权衡再三,裴青菱又吃下一颗透支生...
是听到消息急急赶来的江祁墨。
他眉宇间尽是慌乱,又惊又怒。
裴青菱阖了阖眼眸掩下心痛,只是说:“三日后来取符。”
说罢,便在师兄弟的搀扶下,回了宫内。
她刚染鞭伤,没有气力制符。
权衡再三,裴青菱又吃下一颗透支生命的补药,才开始闭关。
三日后。
裴青菱闭关结束。
推开房门时,她已是面白如纸,脚步虚浮。
三日三夜未曾合眼,她如今只凭借一口气吊着。
不想刚出来,便撞见守在门口的江祁墨。
他眼眸泛红,布满血丝,像是已经守在这里整整三日。
一见到裴青菱便上前将人拥入怀中,力道之大,像是要将她融入骨血。
裴青菱连半分挣扎的力气都无。
她咽下苦涩,声音不复清越:“和离书带来了吗?”
江祁墨眉头紧拧,眼中满是惊人执拗:“我不会和离。”
“孩子我要,你,我也要。”
裴青菱只觉呼吸骤停,心口像被千万根针一同刺入。
她眼眶发涩,看向江祁墨,模糊泪眼中攒出一个淡淡的笑。
“是你跟我说过的,做人不能如此贪得无厌。”
她已经没有第二条命再去让他折腾了。
裴青菱将折成三角的符咒递给他。
“让柳如涵随身戴着它,孩子一定会平安降生。”
江祁墨伸手正要去接。
却又听裴青菱如死水般的声音:“孩子生下来,我们两清。”
江祁墨一顿,许久没有动作。
好半晌,他抬手接过:“我将符送回去,马上就来接你。”
“青菱,我有我的责任,但我爱你这件事,无可置疑。”6
话落,他转身离开。
裴青菱痛意噬心,神魂都宛如被撕裂一般。
体内的断情蛊又发作了。
裴青菱已经不愿去猜这话有几分真假。
耳边回想起这些天听见的流言。
“江将军为了新夫人半夜去八珍阁买龙凤糕。”
“有人说了句新夫人身份低微,江将军亲自去求丞相将她收为义女。”
“桩桩件件,足可见情见意。”
裴青菱胸腔中仿佛有无数虫子在一点点啃噬心脏,那痛绵延不绝,永无止境。
她眼中酝满了灰暗的雾,裹着无数哀伤和抓不住的未来。
喉头涌上一阵腥甜,她蓦地一口血喷出,往后倒去。
眼中最后留下的只有江祁墨的背影。
他步履匆匆,没有回头……
裴青菱再次醒来,是被生生痛醒的。
几个师兄弟围在床边,神色担忧。
她呆愣了好一会儿,才问:“我昏睡了多久。”
“两日。”大师兄回答后又焦急道,“小师弟,你到底是怎么了?”
无论是断情蛊还是换命符。
裴青菱都没告知他们。
她怔愣了好一会儿又问:“有人来找过我吗?”
众人面面相觑,摇头。
裴青菱想到江祁墨离去的话,神色只余空洞麻木。
他又一次食言,她却丝毫不觉得意外。
只是心脏为何还是如此痛?
她缓了缓,轻声道:“我要进宫面见陛下。”
……
紫宸殿外。
“臣乃太清宫弟子裴青菱,请陛下允臣与国公府江祁墨和离!”
裴青菱跪在那里,等候到双膝青紫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皇帝身边的大太监终于出来,神色复杂。
“青菱姑娘,陛下政务繁忙,没空见您,您回去吧……”
裴青菱攥紧手,回想起当初。
陛下原是不赞成她与江祁墨成婚的,是她执意要嫁。
以至于,身边的人都对她失望透顶。
可那时的江祁墨,是只会冲他朗笑的少年:“青菱,若陛下当真不同意,我愿放弃世子之位和荣华富贵,与你从此浪迹天涯,我们去北境看雪山,去大漠看落日……”
回忆如藤蔓疯涨,缠上心脏,疼得她发抖。
情关难过。
裴青菱深深叩首:“陛下不允我和离,臣便在这里跪到陛下愿意见臣为止。”
大太监叹了口气,又转入殿中。
不知何时,雨滴淅淅沥沥落下来。
春日的雨不比寒冬凛冽,却如针刺般穿身跗骨。
裴青菱本就虚弱至极,硬挺着跪了一日一夜。
再也支撑不住,直愣愣往地上栽去。
雨越来越大,大太监撑着伞走过来,无奈劝慰:“姑娘,您这又是何苦呢?”
“这天底下,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,忍一忍就过去了。”
裴青菱满身狼狈,凄然惨笑。
她本可以忍受孤寂,如果她不曾感受过那般炽热又独一无二的爱。
江祁墨没错,他只是不该对她许下那些只要她一个人的承诺。
这时,一道熟悉人影远远走来。
是江祁墨。
裴青菱心中一惊,以为江祁墨是来阻拦她。
不料江祁墨目不斜视走过,在殿门口跪下。
“臣江祁墨求见陛下,想为未出世的孩儿求一个爵位,以袭国公府门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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